《至死不渝/Will Never Change Until Death》

《至死不渝/Will Never Change Until Death》


X-战警电影系列同人衍生     cp向:冰火    分级:G


注意事项:1.基本原著设定,只看过电影请注意

               2.英文学渣请注意

               3.初入欧美圈请注意!!!


上篇

Pyro死在哨兵战正式开始之前。

钢筋水泥锻铸而成的城市有着充满雾霾的铅灰色的天,环境糟糕的让人感到抱歉。John靠在水泥柱上,左手按上腹部的伤口,然而不过数秒他的手就被血液染得一片鲜红,不远处林立着造型奇怪的冰,特别的是那里面充盈着燃烧的火焰,天知道哪来的氧气和燃料使它们持续燃烧。空气中弥散着让人头疼的嗡鸣声,那意味着哨兵正在接近。

“Shit!”John啐了一口,他感到喉管里又泛上了一层血腥,那几乎成了一种伴着呼吸的疼痛,他明白自己今天是一定会死了,可是,死在那些人造的怪物手上,他怎么甘心呢?

他在揿下打火机开关的时候笑了起来,不输往日的骄傲,带着浓郁的,针对哨兵的轻蔑嘲讽,随后,他将那烈焰引到了自己身上。

焚烧至死对人类而言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死法,John此刻通过亲身体验深刻明白了这一点——每一个细胞都在失水,变干,变焦,然后迅速坏死,可是这个过程又是如此漫长,漫长到他身体内的每一个分子都在叫嚣疼痛,强迫他把那些噬人的火焰移开,他的指甲掐进血肉中去,放任自己的意识被灼烧的滚吨不清,这个时候他似乎看到有个哨兵悬停在了眼前,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气冲那恶心的机器人比了个中指,表情骄傲的不可一世。

这群怪物大概看不懂,他自嘲的这样想,然后便堕入了走马灯般的回忆。

这大概就是死亡了,他想。

John对童年的印象糟糕透顶。

如果说大部分孩子的童年是甜如蜜糖的好梦,那么John的过去就像是把噩梦、疼痛、灾难、疾病等等从潘多拉的匣子里逃出来的东西杂糅在一起,然后熬煮而成的一锅令人作呕的汤剂。

可那时他自己一无所觉,着可怜的孩子根本没有‘幸福’的概念拿来比较。

他在贫民窟长大,过的是那种新闻媒体绝不会对外公开的生活。

没有家人或者朋友,他得同流浪汉和野狗从垃圌圾堆中抢食,注意街道上每一个缝隙每一个闪光,因为那可能藏着个硬币,他不能睡得太熟,否则他很可能在睡梦中去见了上帝或者更糟,被毒瞎双眼制成一个悲剧然后被迫向淡漠的路人摇尾乞怜,他必须躲避警圌察和乞丐头子,还得学会不同种族的底层人民通用的语言,那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贫民区里的孩子大都活不过十岁,他们通常死于饥饿,劳累,疾病或者别的什么飞来横祸,所以John小时候非常喜欢下雨,因为那意味着他可以获得相对干净一些的饮用水而不用担心会染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疾病。

或许是得益于变种基因,他成功的在那个乌七八糟的地方活了下来,虽然瘦弱矮小,皮包骨头,可毕竟还活着,而这孩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时,他仅仅是因为以后吃东西不用再生吞活剥而感到高兴,他甚至不清楚变种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童年对他而言就是灾难的代名词,而这场灾难在他身上大大小小零零碎碎总共留了四十三个疤,有摔伤有割伤,有被瓷片玻璃砸出来的也有被烟头烫出来的,对他而言伤疤从来不是荣誉,那是生活屈辱的象征,认为伤疤是荣耀的人们一定没有活的这般屈辱,也一定并不清楚血肉一次次的毁灭重生有多疼。

能杀死我们的东西使我们更强大,可即使我们再强大,也总还有可以轻易杀死我们的东西,而这一点,John在进入X学院之后才体会清楚。

被带到X学院的时候,John的第一反应是闭眼,就好像刚离开黑暗的人一样,突如其来的光线太灼热,会让他们受伤。

这时候他听到有人说:“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家……他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从未懂得过这个单词。

仿佛三段论分崩离析,因果律土崩瓦解,一切错乱的彻底,世界以他未曾理解过的形态运转,阳光,草叶,仪态端庄的灰鸽子,欢声,笑语,追逐奔跑同他一样年纪的孩子,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开心?

“嘿!”这时候有个男孩站到他的面前,带着他所不能理解的笑容:“My name is Bobby,Eh,”他想了想伸出手去,“Welcome to go home.”

有那么一瞬间John几乎以为这是错觉,可是不论他怎么闭眼着影像都依然没有消失,于是他也模仿别人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握上那男孩的手,“Well ,I am John.”

那就是他们初遇的全过程。

“So,这里就是我们住的房间,教授只为成年人提供单人间,他说因为住房紧张……嘿,嘿你走错了,这一间,我和你说了门牌号的。”Bobby把拐向了另一边的John拽回来,这个听说和他同龄的男孩有着极不符合年龄的外表——他太瘦又太矮,而眼睛却太明亮。

“Eh,”John低着头想了想,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或许我不识字。”

“Are you kidding?”Bobby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是真的以为John在开玩笑的,“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长大都应该认识阿拉伯数字,那是学前教育。”

“Well,”John耸肩,“或许你是对的,可是我没有进过学校,如果那是你指的教育的话,那么抱歉,我从没见教育,哪怕只是暂时。”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的过去全然不同,别拿你们的经历来臆测我!”John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消耗光了,如果这人还是不知好歹的继续这个话题的话,他一定会立刻转身就走的,他想,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Bobby只是沉默了很短暂的时间,“我很抱歉,”他说。

“What?”John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开始搞不懂这男孩的脑回路了,明明上一秒他还在指责他的不识字不是么,而这一刻他居然就在道歉了。

“我并不清楚你的过去,”Bobby边说边开门,“所以我很抱歉我…用你的话说,‘臆测’了你的想法,希望你不会介意,”他回过头去看他,“Will you?”

“……”John看着那双澄澈的过分的眼,忽而有点,感动的难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诚挚而完整的道歉,即使那道歉的人,并没有真的做错什么。

“No, I won't.”他说,跟在Bobby身后圌进了宿舍,他在那一刻才开始真正期待起了未来的生活。

“不,听着John你必须起来了,今天是周一,而你再睡下去的话就算你不吃早餐野火错过第一节课……John?”收拾好一切的Bobby终于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走到他室友的床边,盯着那床被子——天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整张脸都蒙起来。

“别再睡了好么,迟到的话教授会脑密你的,你不是一直最讨厌那个的么。”他弯下腰,用哄小孩的语气轻声说,并尝试着尽量轻的弄出John手里的被抓的太紧的被子。

然而在那之前John就忽然掀了被子坐起来,Bobby躲闪不及撞到床柱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但是那位罪魁祸首明显没有反应,他只是顶着一头鸟窝一样蓬乱的头发,眼神直勾勾的,他就么“瞪”了Bobby一会儿,似乎在嘟囔着什么,脸色有种异常的潮圌红,再然后,他就又那么直圌挺圌挺的倒了下去,甚至没有拉上他的被子。

“……”Bobby终于认命了,他走上前,决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来使他的室友起床,其实他真的不想这么做的,毕竟被冻醒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可是对John——他是个自卑又自傲,孤独又自私的小混圌蛋,他出奇的引人注意,而Bobby绝不能放任他这么睡下去然后被扣掉学分,所以这是个好方法。而也正是这个决定让他发现了John的不对劲。

“呃,John,我是说…你还好么?”他把手放上对方的额头,被那高温稍稍吓到,“我去找Jean,你绝对在发烧!”他说着就准备冲出去,却还记得要帮John拉上被子。

“No,wait!”John闭着眼睛,他在Bobby彻底离开他的床边之前拽住了对方的衣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飘忽不定,高烧使他头晕,疲倦,而他现在却还得分出精力来阻止他这个过分好心的室友。

“What?”Bobby说,那声音里明显带着关切与担忧。

“别去找他们…任何一个都别,我和他们…你知道……不熟……”他这么说,并不清楚自己的表述Bobby能否理解。

“可是你在发烧,相信我你需要治疗…”

“No!”John稍稍提高了音量,而后那声音又低下去“我说了我不需要…”

Bobby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John又陷入奇怪的自卑感里去了,虽然他并不清楚原因,可他知道John一直对于他人的好意保持着怀疑,与人交往时一直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他习惯般的拒绝每一份外来的善意,仿佛他的属性才是冰。

“听着John,”Bobby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拽下来,再反手握住 “你需要治疗,而他们和你熟不熟根本没有关系,你可以尝试着多西。信任我们一点了,现在让我去把Jean喊来,然后帮你和教授请假,别怀疑我们的动机了,OK,we are friends.”

这一回John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松开了手沉默的把自己又埋回了被子里。

他有多久不敢去尝试信任了呢?天知道。

未曾尝试,好过走不出去的曾经拥有。

“……”在这一个小时内第十三次差点睡过去之后John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面前被写写画画到难以辨认出本来面目的书 趴在桌子上挺尸:“Can you speak  english?”他闭着眼睛嘟囔,声音忿忿的,金棕色的头发因为先前的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而乱成一团,像是杂草或者麦秆。

“我想我说的是人话,John 所以真相只能是你的听课效率太糟糕,”Bobby叹着气帮John把头发恢复成原样,继续说:“我知道你想用你过去的经历开脱,可是你不能否认你现在的成绩是因为你上课不听的缘故,看看你的课本吧John,你能不能解释下为什么上面甚至会有教授和storm的涂鸦?!”

“Bobby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啰嗦?”John发现装死装不下切,于是只得重新抬起头,偷偷翻了个白银抱怨,“大概78。”

“如果那数字是在指我的年纪,那么John,那只能是因为你太小孩子气,现在,清好好面对你的课本,然后向我解释一下甲状腺激素的分级调控原理。”Bobby意识到自己又在叹气,和John相处的时候这是经常发生的情况因为,你看,那面容精致的少年明显不准备认真回答他的问题,而只是把手插进头发里,转过来用写满了抑郁的眼睛盯着他。

“Bobby,我不明白生物除了把人搞疯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你明知道我痛恨这个为什么还非要我补习?!”

“可根本原因在于你要通过你的补圌考……Ouch,John,停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再……好吧你赢了!”Bobby认命般挫败的叹息,“去做你想做的,然后在十点前回来……该死我完全无法想象你要怎么通过你的补圌考。”

“总会有办法的,优等生。”John看上去已经明显高兴了起来,“补圌考其实没那么重要的,而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的是狂欢。”

“真相仅仅是你想把我拖过去陪你玩游戏,天呐我总觉得我在纵容你。”

Bobby状若忧伤的说,然而他嘴角那么点儿笑意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心理。

“别开玩笑了Bobby,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这个,So,”他回过头去冲Bobby笑,阳光灿烂,“Let's  go!”

顺带一提,John最后还是通过了他的补圌考,而那是在那之前的三天里耗费了大量的咖圌啡圌因以及他们二人的无数脑细胞之后才得到的结果,而很神奇的一点在于,那三天里Bobby居然短暂的没有因为John的眼神而心软,并且也没有在那之后抱怨这个毁了他整整三天的小混沌。

“Eh…John,你确定你要打扮成这样出门?”Bobby愣在卫生间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室友正努力往嘴里装假牙,这场景让他干脆利落的无视了卫生间里四处飞溅的假血——万圣节不就是要这种氛围么?

“What?”John对着镜子说到,依然在尝试装好那颗太尖的牙,此刻他脸上涂满了奇怪的油彩,而原本柔软的金棕色头发也被发胶弄得奇形怪状。

“我实在看不出你打算扮成什么……喷火怪?你的鲨鱼打火机还不够用么?”

“或许我只是想搅乱你们的宴会。”他说着,转过头冲Bobby扮了个鬼脸,因为妆容和少了一半假牙的缘故而诡异惊悚又滑稽可笑,然后他看到Bobby闭上眼,深呼吸。

“你去年闹出的麻烦还不够大么,恶作剧整成你这样也太过分了点,还是说你又希望一堆小孩被你吓哭然后你再被教授‘温和友好’的叫过去谈心?过来换衣服John,这次你要是再闹出麻烦,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帮你求情!”Bobby走上前,拽着John的手把他拉出卫生间,整个过程他一直喋喋不休,倒真显得有点啰嗦,随后他意识到John在笑。

“Well,”金发的小骗子耸了耸肩,“我记得你去年也有这么说过。”

Bobby没有接话,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John的头发上覆上一层冰凌。

“Hei! What the Fuсk are you doing?!”John愤慨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却发现它们被冻的异常牢固。

“强迫你去洗头,换装,我就知道我太过纵容你了。”Bobby说,并且在John试图点着他的衣服的时候在火苗外面裹了层冰。

总而言之那天的晚会上John终于没再出什么岔子,穿了正式西装并且只是简单伪装成吸血鬼的他奇异的得到了大众的好评,然而Bobby就没有那么幸圌运,因为John为了泄愤而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外套上烧出了那么些“不太完美”的洞。

“John,我会说我恨你的。”

“没关系。”

的确,有谁能真的拒绝这个金发的小骗子呢?他聪明,可爱,而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和有些急躁待到脾气,又怎么可能轻易折损他在别人心中的形象呢?

本来他们就该这么走下去,如果没有如果,可是如你所知,生活不是童话故事。

关系是在什么时候变质的呢?有时候John会这么想,他清楚这和Rogue没有太大联系,可是如果他不把Rogue推上理由的位置,他就只能去责备自己了,他一点都不愿意这样。

Yes,Rogue聪明,漂亮,而那绺非天生的白发则恰到好处的彰显着她的勇敢,她值得被爱,可那个人不该是Bobby……好吧,他根本没资格这样说,他想这个事实只是又一次佐证了他的观点,告诉他你从来都是被遗弃的那一个,至于幸福唾手可得,哦亲爱的别傻了,那可是连骗子都不屑于说出口的甜言蜜语。

Bobby和Rogue在一起的时候,他总得想尽一切办法避开,毕竟没有谁愿意去充当情侣们的电灯泡,那句话怎么说,妨碍别人幸福可是会被驴踢的。而Bobby和Rouge当然会幸福,Bobby是那种该死的老好人,对普通朋友都关心到无微不至,那么更何况是Rouge,那个勇敢漂亮可怜可爱还附带Bobby未来女友头衔的Rogue?

他记得不久前同Bobby的一次谈话,那时候Rogue刚来到学院不久,日后岁月的狰狞面貌也还没有露出端倪。

“Bobby.”他在回宿舍的路上叫住他,看见黄昏的暖阳在对方的周围投下柔和的阴影。

“What?”Bobby抬头,他手上的冰块正在不断变幻形状,那一定是在思考该送什么给Rogue了,可他们甚至还没有在一起,John这样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今晚有空么?”他直截了当的问,语气干脆。

“Eh,Well,”Bobby顿了一下,反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这一次John没有作答,他只是笑了笑,说:“又和Rogue有约?你们还没在一起这真让我惊讶。”说着他从Bobby身边蹿上楼梯,站在台阶上丢下一句,“祝好运,兄弟。”

然后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冰人和小淘气成了男女朋友的事情。

所以果然我该埋怨自己么?他无比抑郁的这么想,却拒绝承认自己只是在嫉妒这一事实,因为童年的烙印太深刻,纵然你走的再远也无力更改生命在你身上留下的,最初的痕迹。

你不能在给了一个孩童温暖之后又骤然全盘夺去,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而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们往往会走上各种极端,其实最开始的理由,也往往只是想要找回那些不小心‘遗失’了的东西。

在Bobby家门前,火焰升腾而起的那个瞬间,John无法否认的是,那一刻掠过他心头的感情是一种疯狂的喜悦,似乎所有的不快,比如童年肮脏混乱的街道与污浊的水流,他未曾触碰过却见证了其破灭的亲情,他纣得骤失的温暖以及所有的梦魇,都那样被一场火彻底焚烧殆尽。

火的意义是毁灭,将存在化为灰烬烟尘,消弥它们的物质形态,然后迎来新生,可对John来说那就是彻底的对过去的诀别,类似于飞蛾扑火,愚不可及的想要追逐一个被粉饰出来的温暖梦境,其实那只是用一个洞补另一个洞,注定成空。

他走下飞机的时候刻意没有回头,因为反正不会有人阻拦,那他又何必把自己的在意公之于众,更何况他只是极力的想要否认一个事实而已。

想否认Bobby身上不经意沾到的,属于Rogue的香水味,想否认他们之间所有涉及到她的话题,想否认Bobby送给她的那些礼物,献给她的温柔,耗费在她身上的时间……

不,他从来不是想否认Rogue,他只是想否认Bobby身边的那个位置,想否认那个过去痴迷于他,并且此刻依然痴迷,而将来也会一如既往的痴迷下去的自己,他只是……

然而当大脑中传来锐痛,死亡临近的时刻,他倒在雪地上,眼前却似乎闪现过飞机中他们努力交握双手的情景,卑微如蝼蚁,却又坚定如磐石。

那一刻他终于绝望,无法在否认那个一直以来让他几乎寝食难安的事实——

他爱她,深入骨血,至死不渝。

下篇:

Pyro的死讯是作为一个预警传到学院中的,当时Bobby正在上课,然而Storm出去了一趟之后便表情严肃的宣布了这个消息,有那么一瞬间Bobby的大脑彻底清空,所有他能意识到的忽然都成了John死了这个消息。

那个金发的小骗子死了,死在与哨兵的战斗中,他选择了自圌焚,于是尸骨无存。

他的感官在那个刹那全部失灵,神经中枢停滞,机体所有的反应通通被按下暂停,细胞在坏死,血液在逆流,可他甚至无法哀悼出声。

他希望那是假的,他知道那是真的。

Rogue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状况不对,在一旁刻意的咳嗽了声 这使得Bobby恍如从梦中惊醒般打了个激灵,他感激的看了Rogue一眼,却没有回应她“你还好吗?”的问题。

John死了 这是多没真实感的事情,可那消息却是如此确凿,不容他一丝一毫的否定,毕竟就连那死法,也是John会选择的样式。

他该明白的,Jhin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以卑微的方式死去,他痛苦的闭上眼,终于能发出一声叹息,而Rogue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移开了目光,放弃了出言安慰的打算,毕竟,内心深处她有种直觉,自己对于Bobby,最终只是个配角。

Bobby在那之后开始频繁的梦到John,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John很早就开始在Bobby的梦中住下不走了,只是通常Bobby无法在梦中如此实际的触碰到John。

梦境的伊始往往都是一片焦灰色的土地,Jhin只身站在那土地的中心,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而Bobby则待在那土地的边缘处,远远的观望。在过去的梦里Bobby从未尝试走向John,而John也从未将他远眺的视线施舍给他。

然而现在真实的John死了,于是Bobby开始放任自己在梦中长途跋涉,靠近那个John,然后……

当他第一次在梦中拥圌吻John之后,他立刻就醒了过来,然后他对着百晃晃的天花板感到心里发疼,梦中的那个John温顺一如从前,就好像那场不可挽回的决裂未曾到来。

之后他发现了规律,只要他去拥圌吻John,那他一定会醒,那似乎是为了提醒他不能沉溺于幻境。

又一次他走到John身边之后,他在那里愣了许久,最终苦涩的开口:“You  were……”

“Yeah  ,of  course  I  were,you  know.”梦中的John耸耸肩,不以为意,“你不吻我么?”他问。

“No,”Bobby摇头,声音里浓郁的悲伤溢出来,叫人胸闷,“我想和你谈谈,而不想你就这么消失。”

“Well,”那个John抿唇,“I  am  your  dream.”

“I  know.”Bobby盯着他,复又闭上眼,“可这是我唯一能见到你的方式。”

于是那个John不说话了,良久他道:“Okey.”

随后Bobby就在那荒原上坐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

“嘿,你太用力了,”John说,偏过头看他,“我在这里,可你抓得就好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他甚至还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你不会吗?”Bobby反问,感到内心一阵阵的抽痛,“如果,如果那是我多关注你一些,你还会不会……”死。

然而最后一个字他死活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放弃的闭上眼,让叹息溢出自己的咽喉。

“别做无谓的假设,Bobby,你只是需要接受现实而已,你可还在你最爱的学院里,还有Rogue爱你。”

“这不一样!”

“那你又能怎样?”John笑了,上扬的嘴角带出点轻蔑的味道来,“相信我,我现在过的很好,不用听不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鸟事通通不用管。”

“是啊……”Bobby挤出这两个字来,知道自己只是在和自己的臆想对话,可是,可是他当初怎么能,怎么就能放任John一个人离开,而且没带他回来。

John是那么畏惧孤独的人,而他留给了他多少只能远远观望的背影?

“Oh,no!”他弓起身子,忍不住揪住自己的头发,“I  am  so  sorry,John,”他说,声音哽咽,“我是个混圌蛋。”

这一回John没有回答 ,Bobby能看到他抿紧的唇线和晦暗不明的眼神,然后John吻了他。

他只得又一次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他早该清楚他一直喜欢John的,而那些隐秘的心情,都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存在滋长的呢?

“John?John?!”Bobby在喊了两声之后放弃了喊醒对方的打算,虽然现在正在上课,可是他想John是太累了,即使那是因为他又花了一个晚上来打游戏,想到这点他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苦笑,他觉得自己太纵容John了,可是没有办法,每次他注意到这个小混圌蛋生动的眼神和嘴角那抹孩子气的笑容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心软了,原本想说的,想做的,也就都忘记了,这倒不是说什么John会对他撒娇之类,因为John倨傲的性格很难容许他做出什么示弱的行为,因为Bobby明白那些感情圌色彩是他擅自加上去的——当John向他抱怨的时候注意到他微微皱起的鼻子和被咬紧的下唇,当他恶作剧得逞的时候注意到他眼角那点轻佻愉悦和嘴边的弧度,当他抑郁或难过的时候注意到他飘忽的视线和插在口袋里的双手……

他完全无法自已的将目光和想象投圌注到这个童年成迷(但想必不会太好)性情冲动恶劣却又可爱而可爱的少年身上。

没有人能不爱他。

所以他只能向往常一样,在Storm走进的时候摆出最诚挚的表情,说:“抱歉,John身体不太舒服。”

他痛恨这个谎言。

那些东西在提醒他,他和John之间的差别有多大,距离有多遥远。

有时候的冬天会特别寒冷,而或许是因为个子矮的缘故,纵然John的能力时舞火,他也会冷的手脚冰凉,手中的鲨鱼zippor不停的开开合合,只是为了留住那么一点加以取暖的火焰。每次Bobby看到这场景都会有种过去抱抱他的冲动,因为那时候John看上去比往日更瑟缩一点,更像只猫。

晚上去宿舍的路上他们要经过花园,那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按理John也不会冷的太过分,可是自从某次他能力失控烧了教授的玫瑰花圃之后他就被禁止在一切花木繁茂的地方使用能力——天气的干燥的时候尤其。

“这鬼天气!”John抱怨到,然后抓狂的发现自已没带手套之余,竟然穿了件没有口袋的大衣,这是要死人的节奏么,他不悟绝望的这样想,而或许是因为他的表情恰到好处的娱乐了Bobby,他毫不怀疑自己听到了那家伙的笑声。

“你!”他愤怒的瞪视过去,却在指责出口之前被对方握住了手,一阵暖意忽而自指尖传到心底。

“这样就好了,Right?”Bobby这么说,把John的手又攥得紧了一些,笑着看向他。

“……”John没说什么,他只是别过脸去谁也不看,毕竟他一点也没办法反驳。

再后来冬天里面的道路,他们通常都这么牵着手走过。

或许是为了培养学生们的正义感,X学院经常会阻止学生做义工,而今年Bobby他们轮上的恰好是秋天的一次,这时候的城市往往很漂亮,几乎是处处都被金色浸染了似的,即将飘落枝头的宽阔叶片,商店橱窗里装饰用的木屑,甚至是公园的石子路,都好像是魔法缔造的奇迹,温柔的诉说着梦幻的幸福。

Bobby是在活动结束后好一会儿才发现John不见了的,在活动结束前他一直好好地待在Bobby的视线范围之内,而活动结束后仅仅几秒钟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这认知让他挫败的想要揪头发。

“或许Bobby来找就够了?”就在他纠结的快要抓狂的时候他听到X圌教授的声音,温柔而严肃,而他陷入混乱中的大脑没来得及立刻回应:“What?”他问,有点呆滞的样子。

“Well,我是指,你留下来找John,之后再一起回去,当然,要是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Bobby在听到这决策的时候便将这话说了出来,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对,“Eh,我不是……”他想开口解释什么,而X圌教授却出口打断了他:“没关系,做好你的事情就够了,我的孩子。”

这下反而使得Bobby更不好意思,结果直到教授一行人彻底离开之前他都没好意思再抬头,而等到教授一行人离开之后,本不该出现的人却也出现了。

“Hei.”John说,一脸无所谓的拍了拍Bobby的肩。

“……WTF”在愣了数秒之后,Bobby作为一流的优等生终于骂出了一句脏话,他很快就明白了John的消失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这明白让他更为愤怒,“你怎么可以,万一被留下来的不是我呢?或者所有人都开始找你怎么办?”

“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而且你觉得教授会什么都没发现?”John说着耸耸肩,“那一点都不重要。”

噢,老天,Bobby不无绝望的想,他居然还吹了声口哨!

“算了,”他叹了口气,说:“反正你都出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知道。”

“What?!Ouch,才不要!”John瞪大了眼睛,抱怨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有点冒险精神优等生。”他说着,嘴角又付出了那种恶作剧性质的笑意,“一起翘了今晚的课如何?优等生。”

“No!”

“Really?”

“………………你赢了。”

Bobby无奈的扶额,他无法抑制自己去想象明天会怎样被斥责夜不归宿,But,那可是John,他怎么可能拒绝他的请求。

而被他在心中不断吐槽的主角已经担负起了兴奋的职责,“So,where  we  go?”他问Bobby,“我对这儿不熟。”

“说的好像我很熟似的,”Bobby哭笑不得的答道,“你想做什么?”

“呃…”John愣了愣,最后整出三个字来,“遛大街?”

“…很有你的风格。”

结果最后他们真的开始遛大街,秋日里清新的空气和变幻着的天景像是给一切都镀上了金边,似乎是在称颂今天发生的一切,当然他们没遛多久John就被游戏厅转移了注意力。

等到他们出了游戏厅又把晚餐当夜宵解决之后,已经是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了,而或许是因为月光触发了想象力,他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对Bobby提出了去看午夜场电源的主意。

“……你在说假话。”

“No,我是认真的。”

“可是午夜场只有恐怖片和爱情片,相信我你都不感兴趣。”

“Well,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儿童剧。”

于是这便成了他们坐在电影院里,在寥寥无几的人中,看《Tom  and   Jerry》的唯一理由。请不要问他们是如何找到这样的电影院的,在这世上,现(nao)实(dong)永远比小说离奇。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Bobby发现自己有点困了,于是他转过头想尝试对John说些什么,而后他才发现John已经睡着了——一只手搭在爆米花桶里,一只手松松的握着可乐杯,头靠在椅背上,睡相安恬。

有那么一个瞬间,Bobby忽然是连呼吸都不敢了,一些温暖而奇妙的东西充塞了他的心灵,就好像这场景是个童话,是个十二点失效的奇迹魔法,它让人想要暂停时间,凝固岁月,即使没有人可以。

最终Bobby只是笑了笑,转开头去,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安心睡会儿,顺便吐槽下不按剧本走的现实情节——难道你不该倒在我肩上么?

电影荧幕映照出的微光覆在他们的睡颜上,柔和的勾勒出他们尚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温润的轮廓。

第二天回去学院之后当然是被X圌教授指责了,不,不是指责,教授只是找你去喝茶,可是,和一个心灵感应者愉快的喝茶……Are  you  kidding?总之那本质依然是找谈话。

纵然早就预知了这结果,可是面对教授温柔的说教,Bobby清楚的发现自己做不到像John那样洒脱,或许他是低着头一副认错态度诚恳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神——那种带着狂热与不羁的眼神,怎么会是反思的眼神呢?

拜托,在教授面前这个样子,你确定你不会被单独留下么?Bobby这样想,却听到教授开口说:“John,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而Bobby,你得再留一下。”

“Wha——”Bobby的疑问在出口的瞬间又被他吞回了肚子里,教授总是有道理的,而John只是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和一个安慰性质的拍肩动作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Bobby看着那扇门洞圌开又合上,不由自主的就想叹气,但是他只能深呼吸,然后在教授面前站的毕恭毕敬。

可是教授却笑了,“Oh,放轻松我的孩子,愿意的话你可以坐下来,我让你留下只是因为接下来的话题他不适合在场。”他说着,直到Bobby在他对面坐下才重又开口:“你喜欢他。”那口吻笃定异常。

“What!!!”这回Bobby是真的惊到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差点把自己坐着的椅子给冻住。

“噢,别这么紧张,这不是什么问题,”教授露出一个宽厚的笑容,“放松你的神经,我的孩子,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你准备怎么做,看上去你并不打算告诉他。”

“Oh,no.”Bobby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叹气了,他不想谈论John,可是你看,即使John不在,世界依然绕着他转。“Well,”他斟酌着,有些苦涩的开口,“我甚至不确定我喜欢他,我只是,只是……”他支吾许久,最后泄气般的说,“好吧我是……But  I  really  don't  sure.”

“你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吗?”教授轻声问,“我本以为你们只是欠缺一个契机,而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Well,请原谅我的唐突。”

“您并没有做错什么,”Bobby说,那声音里写满了沮丧,“It's  my  problem,mine.”那个时候,Bobby并不知道事情会拥有怎样的结局,可是就算他那时知道,他也不确定自己会怎样选择,由少年蜕变至青年,或者由青年蜕变成成人,那个跨出象牙塔的过程似乎只占了人生的一小部分,可它实际上缓慢而困苦,生命的担子一点点压上未长开的双肩与尚还稚圌嫩的心灵,所以请不要责怪少年人的怯懦,他们只是对这世界知之甚少,亦不明白因果循环。

那场谈话后不久Rogue来到了学院,她是个好到甚至有些传奇性质的女孩,而且和John完全不同,于是Bobby很自然的开始追求她,即使后来他发现,他对她的追求,很大程度上出于对于他对John的感情的逃避。所以他和Rogue的胶着期才会那么漫长。女孩的矜持使得Rogue不方便先开口要求,而Bobby则对于把她当成逃避用的安全屋满怀愧疚。

直到John那句玩笑般的“祝好运。”那天他站在楼梯上,一瞬间感到某种绝望的疼痛像是神经毒素般蔓延到骨骼肌腱,及至器官细胞,那疼痛在向他呈递某个令人心灰意冷的讯息。

所以他把感情交给Rogue,交给那个温柔美好的女孩儿,不需要他去圌操心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或者她考试挂了科要怎么补习,她是稳定的象征。

所以他们在一起了,所以后来John走了,那是偶然的必然。

Bobby坐在餐厅里,对着餐盘却吃不下任何食物,在战时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径,可他就是吃不下。

“你就像是准备通过绝圌食给他陪葬,但是,相信我他不会为此高兴的。”有人走过来,没端餐盘而仅仅只是拿了一杯饮料。Bobby抬了抬头,是Rogue。他没说话。

Rogue端着杯子在他身边坐下,似乎是在斟酌什么,连到手里的纸杯都被她攥的微微起皱。

最后她开口,说了句Bobby毫无预料的话,“我们分手吧。”

“……Why?”惊讶使得Bobby手中的餐具掉下去,在盘子上砸出一声脆响,但他并没有看向Rogue。

“其实我很早就在这么想了,”Rogue说,喝了一点饮料来镇定心神,“我并不是想说你不好,你待我很好,非常好,可是Bobby ,我很难分清楚你是爱我还是仅仅在用我转移你对他的感情。”她说我松了口气,似是终于释放了长久以来的积郁。

“你这么觉得?”

“Well,”她顿了顿,“是的,我这么觉得,我不知道你自己是否有注意,你可以和我牵手接吻,可你的眼睛在看他,我看着你所以我知道,只是我不想那么早放弃,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赢不了,你总是爱他。”

“Maybe,”Bobby说,“so  we  are  friends?”

“Of  course,we  are  always  friends.”

Rogue离开之后Bobby更加吃不下东西了,他推开餐盘,把脸埋进胳膊里,他现在想笑又想哭,可是不行。

“你从来不知道你在心里给他留了多少位置,可是Bobby,身为你的前女友我知道,我甚至能打赌,你不会梦见我而只会梦见他。”

“他们都说我爱你,”Bobby闭着眼喃喃自语,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一个简单易懂的事实:

他爱他,深入骨血,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Will  never  change  until  death》

2014.12.28

END

by娆.vip


后记:其实区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冰火……总之只是想写一个关于错过与误解的故事,以及,来的太迟的了解,即使这份爱至死不渝。全文一万一,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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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5.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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